上世纪九十年代初,我第一次去寒山寺,就发现它已经不在“姑苏城外”了。周围有许多四五层高的新村民居。然枫桥和寒山寺依旧,一如一张经典图片。枫桥,是一座可以追古、可以吟唱的桥,站在河边,独孔石拱桥一览无余。寒山寺有1500年历史,始称“妙利普明塔院”,寺经几焚,塔遭三毁,屡毁屡建。寒山、拾得是寺里的主持,两位高僧传为菩萨化身,民间传说极多。钟楼是一座小小的六角形重檐亭阁,内置一口一人多高的古钟,“夜半钟声”宏亮悠扬,余音缭绕。那样的枫桥、寒山寺,给我留下了美好的记忆。
近日重游寒山寺,期待重温二十五年前的美景,路边牌指示寒山寺还有300米,已是热闹非凡,一座牌坊横跨马路,两边高墙里探出飞檐斗拱的建筑,表明已是寒山寺地盘,可是枫桥呢?寒山寺呢?带着疑惑买票进门,顺路走着,怎么找不到以前的感觉。当一座高大的钟楼呈现,才知道这是新建的,在寒山寺外面。听导游介绍:这是一座号称“天下第一佛钟”的钟楼,仿唐式,总重量为108吨,钟高8米多。大钟裙边上铸有九幅精美的飞天图及六铣口裙边,整个钟体造型浩大、厚重、秀美。每年除夕之夜,中外游人云集此地,聆听钟楼中发出的一百零八响钟声,在钟声中辞旧迎新,祈祷平安。抚摸着近三层楼高的大钟,我惊讶得合不拢口,印象中的寒山寺不大,配的上这么大的钟吗?
告别了大钟,跟着人群继续走,一块大照壁挡在面前,转到照壁后,一条古运河出现了,目光穿过两岸倒垂的杨柳,终于发现了枫桥!上次来,在远处一眼就看到了,今天却寻寻觅觅,众里寻他千百度。我上了桥,细细打量,脚下的石条仿佛是新的,桥南石柱刻有同治六年建,证明就是我以前见过的那座桥。河对岸,一溜儿粉墙黛瓦的江南建筑,河这边,寒山寺乌压压一大片,新建的宝塔露出大半截身影,9米高的塔刹光华四射。远处,高楼大厦鳞次栉比,高压电线纵横交错。我收起目光,让自己的思绪去追寻张继笔下那份落榜学子的失落:点点渔火,西沉的月亮,挂满霜的枝头,客船的到来惊起乌鸦啼叫几声,悠悠钟声使他灵感洞开,从而写下《枫桥夜泊》这首千古绝唱。眼下,月落乌啼呢?江枫渔火呢?
桥边,就是寒山寺,蹭听导游讲解:寒山寺的山门,即大门,是朝西的。老方丈性空法师曾指点迷津,说过四个字:“因地制宜”。隋代开的大运河,至唐宋之际愈加繁忙;苏州是水乡,庙门朝西靠河边,便于路过的商贾、船民、农民、信徒乘船来此朝拜进香。再者,人们熟知唐玄奘西天取经的故事,西是佛祖居住地,西方又称极乐世界,光明圣洁,无一切烦恼,庙门朝西也表示崇敬向往佛国。
我寻找寒山、拾得,终于在大殿背后正中墙上发现他们的石刻像。寒山寺以人名称寺,也有故事,导游涚:两人的石刻像为清代扬州八怪之一罗聘所画,他俩“状如贫子,又似疯狂”。寒山和拾得是贫贱之交,唐代时,此院更名寒山寺。民间珍视他俩如同手足的情谊,把他们推祟为和睦友爱的民间爱神。
喜欢枫桥和寒山寺,只是近年来的发展,大量现代建筑冲淡了古意,我知道,时间会再一次变它们为古迹,但眼下,清寒的古意,只能到诗歌和回忆里去体味了!
玉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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姑苏城外寒山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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