镇远水之美
镇远的青山碧水、古街旧楼构成一幅山水画。综 图
□刘福田
镇远是一座令人看一眼即生爱的小城。
当高铁驶进这座山城的时候，扑入眼帘的青山碧水、古街旧楼，像一卷缓缓展开的山水画，让人有惊喜，更有微醉。
确实，在我看来，有幸走进这座苗疆古城，领略其灿烂的历史文化，实在是生命中的一种享受。
住下后，我便叫了一辆三轮车，穿行在窄窄的街道里，如同在一个峡谷中颠簸。镇远无一丝铅华，像一位出浴的苗家少女，真实得让你感动，令你心仪。
不用多久，我便看到了水，看到了一座水做的古城。临河而居，借着自然的精华，镇远人已可悠悠地过着日子了。这水，给来访者的心情也添上了一抹绿色。看着戏水的孩童，看着怡然的渔者，不知不觉间，我便走进了祝圣桥，走进了青龙洞。
虽然已是下午五点的光景，太阳依然耀眼。一座山，一座桥，一座文化名城的精华，如这舒展着婆娑身腰的舞阳河，鲜活而生动地打开了我的心扉。
踏上那已凹凸不平的青石板路，仿佛很冒昧地闯入了历史老人尘封的庭院。桥上的风雨亭有三层，檐角飞翼，泛着一层雾一样的白色，大约因了风雨之侵蚀。前门额横书“云汉天章”，后门额为“河山柱石”。这亭旧时称“状元楼”，想必是镇远人的文化寄寓之所。不管这许多，作为扼锁滇、黔的古驿道，多少迁客谪臣贩夫游勇从这里络绎而过，多少梦里黄粱在这里潮起潮落。清人王兵璈有一联为证：“扫净五磎烟，汉使夫槎撑斗出；辟开重驿路，缅人骑象过桥来。”
斜阳晃荡的河水气象斑斓，仿佛连整座镇远城都披上了七彩衣。今天青龙洞是看不成了，但并不要紧，河畔那些古老的乡弄里，同样有着我急需叩问的景致。
从四方井折身而进，我如同漫步于一个古民居、古乡弄的博物馆。处处是青石板，处处是生着苔藓的石壁。最妙的是至今还保留着一些古井，几乎无一例外地维护起来，或建小楼阁，或建小亭榭，供奉着土地神撰着对联。水，似乎成了镇远人的生命纽带；因这水的蜿蜒流动，镇远人便有了一种不会干渴的生命绿色。
暮色渐浓，月轮已早早地上岗了，我侧坐于盘龙大桥下。沿河的民居尽得吊脚楼之神润，散淡地往河里倾注下缕缕光，于是，河变成了一条美丽的街道。那些漫步河边的女子有着如水一样的灵秀，满河里游弋着她们骄傲的身影。一时之间，不知是水让小城舞动起来了，还是行人们正将河水当作霓裳挥洒蹁跹。
借着这皎洁的月色，我在古城墙上散步。周围的山如黛色的屏风，机巧地将小城呵护起来。水里的灯光，斑斓绚丽，有的如灯笼，有的如崇圣寺的三塔，有的如舞娘飘动的裙带。赤橙黄绿青蓝紫，灯光桨影里，可是朱自清与俞平伯泛舟秦淮的身影？人语依依，滑翔的鸟掠过水面，然后便只有久久不息的蟋蟀曲了。或许正是这样的情境里，北来的人在这里弃车登舟，南来的人在这里弃舟登车，大大小小的码头上，人影随着青石板消失在渐行渐远的夜色中。那时，吊脚楼的窗口总会绽露着一张娇媚的笑靥，柔柔的招呼声，总会引来一阵狠劲的闹哄。
我孑然立在河边，张眼看着那月，忽然想起李太白的一首诗：“今人不见古时月，今月曾经照古人。
古人今人若流水，共看明月皆如此。
唯愿当歌对酒时，月光长照金樽里。“
而舞阳河的水就在镇远的脚下一直这样悠闲地流着，从吊脚楼流进了潇湘的沅江，也流进了文人的笔下。
(编辑：孙儿君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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