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他们这十年】一人一犬一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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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5月9日6时讯(首席记者 徐焱)汶川大地震已过去10年,参与过那场救援的,除了人,还有犬。10年对人而言已是很长的一段时光,对犬来说则差不多等于一生。
搜救犬与训犬员。 记者 李裕锟 摄
    10年前,29岁的搜救犬中队中队长王先廷和8岁的史宾格犬海啸在北川并肩作战。10年后,在王先廷心中,最害怕的是垂暮的海啸突然离去,然而他也同时感到欣慰,因为一代又一代的“海啸”正在茁壮成长。
    垂暮
王先廷为海啸梳洗毛发。 记者 李裕锟 摄
    正午时分,阳光很强,重庆消防总队搜救犬中队基地,偶尔可以听到远处犬舍传来几声犬吠。
    西北边一间犬舍却异常安静。王先廷径直走过去拉开门,喊了声:“海啸。”一条毛色棕白相间的史宾格犬站了起来,眼珠有些发白,目光呆呆地看着王先廷所在的方向,眼神没有聚焦。王先廷又喊了一声,海啸颤巍巍地向门口走了过来,腿略向外撇着,有些吃力。
    “走,我们出去遛遛。”王先廷用和老朋友说话的语气给海啸下了命令。他牵着海啸走得很慢,找了一处有阳光的地方坐下,从兜里摸出刷子给海啸梳理。
    海啸今年18岁,相当于人的百岁高龄,耳朵听不清,眼睛也看不清路了。王先廷最怕的就是哪天海啸动不了了,走了。而这对于18岁高龄的海啸来说,随时都可能发生。
    战功
王先廷牵着海啸一同散步。记者 李裕锟 摄
    害怕海啸离开,也并不是近几年王先廷才有的心结,10年前,王先廷也有过类似的顾虑,只不过那时是在北川中学垮塌的废墟上。
    2008年5月13日,王先廷带领搜救犬中队随突击队赶赴北川救援。
    8岁的海啸像是一个战士,踩着废墟一路闻过去,最终在一堆碎石前狂吠了起来,前脚不停地刨着地面。王先廷立即意识到了下面埋着幸存者,“如果是遗体的话,海啸不会这么兴奋,它只会闷声低吼”。
    果不其然,10分钟后,碎石下发现了一名12岁的小女孩,已被埋了36个小时,气息微弱。1小时后,重庆消防战士成功将被困的小女孩救了出来。因为有海啸,重庆消防是增援部队中第一个从废墟下发现并挖掘救出幸存者的。
    时间就是生命,救援的前72小时,搜救犬中队的人和犬都是没休息的。第三天,余震仍然不断,王先廷和海啸仍在北川中学废墟上搜寻,天气炎热,海啸伸着舌头一路嗅闻。一次剧烈的晃动,几片碎玻璃掉落下来,正巧划伤海啸的舌头,顿时血沿着行进方向滴出了一条虚线。王先廷疼在心里,简单给海啸包扎了一下又继续投入搜救。
    王先廷和海啸在北川忙碌了14天,王先廷没有数过他们这对“黄金搭档”找到了多少幸存者,他只知道人能多救一个就要多救一个,而海啸是一个经过了检验的合格战士。后来,王先廷和海啸还去了四川雅安、青海玉树参与搜救,一直搭档到2014年。
    新生
王先廷和海啸是战友更像家人。记者 李裕锟 摄
    王先廷和海啸有着不一般的感情,他很少说“狗”字,而是用“犬”来称呼——一个更能体现出尊重的字。王先廷1997年成为一名消防战士,2004年8月接受选派着手筹建重庆消防搜救犬中队,和犬打了10多年交道。他把海啸当成战友、家人,但除了海啸之外,王先廷还有更大的梦想,那就是发展壮大重庆的搜救犬事业。
    汶川大地震是重庆消防搜救犬中队接受的第一场大考,而王先廷的队伍接受住了考验。5.12之后,王先廷意识到了日常训练中的诸多不足,开始将训练从难化。
    搜救犬中队成立时算上王先廷在内总共只有4人4犬,如今中队有了30多人和30多条搜救犬,还在万州和涪陵建立了分队,每每遇到事故或灾害需要搜寻人员,总能看到他们的身影。
    五月初,搜救犬中队又添了一批新鲜力量,陪在王先廷身边的,依旧是久经沙场的海啸,虽然海啸已到迟暮之年,不过在王先廷的眼中,一代又一代的“海啸”正在茁壮成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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