乌蒙山的孩子唱了首300年前的小诗一夜之间唱哭了很多很多人


白日不到处,青春恰自来。苔花如米小,也学牡丹开。 ——苔·[清]袁枚
“《经典咏流传》里我和孩子们唱的《苔》播放结束后,有一位好朋友发来微信说:我感觉你做事情的力量来自安静,安静地做吧。这话把我带回了教室里。在教室里,我们安静地唱着的那些简单的诗歌。安静的心,真的有一种不可言说的力量。” ——摘自梁俊朋友圈
这几天,你的朋友圈有没有被一首名叫《苔》的小诗刷屏?
提到袁枚,可能大众第一反应是《随园食单》。
但其实,除了作为吃货之外,袁枚还是一位诗人。三百年前的某一天,袁枚在园中散步,偶然发现生长于阴暗潮湿之处的苔藓居然也在开花,于是写下这首小诗。袁枚万万没想到的是,因为央视一档名叫《经典咏流传》的节目,他的这首励志小诗,一夜间成为网红。
当曾经的支教老师梁俊和大山里走出来的孩子梁越群,在央视舞台上一起唱起这首《苔》时,台上嘉宾曾宝仪、庾澄庆感动到落泪。随后这质朴的歌声借助互联网飞进千家万户,网友们毫不吝啬地给出了四字评价:天籁之声。面对厚重连绵的大山,人类卑小如苔藓。然而,即使生在了阳光照不到的阴暗角落,青春和诗歌依然在恣意生长。
谁能想得到?舞台上和梁俊一起唱歌的梁越群,是个小小诗人呢。梁俊结束了支教生涯后,给自己教过的小学生们设法出了一本诗文集《乌蒙山里的桃花源》。
支教
2013年9月之前,梁俊是个标准的文艺青年,他做过广告公司的文案策划、乐器行店长、吉他老师,在福利院里当过义工……这年9月,梁俊和新婚的妻子周晓丹到云贵川交界处的乌蒙山脉支教。一行共8人,他们去的地方是贵州山区石门坎的苗寨小学,那里高寒贫苦,两个苗族村寨共用一所小学。村寨的名字叫新营和中寨,2001年一位叫吴彩金的女士筹集资金,在两个苗寨中间建了这样一所小学,取名新中学校,寓意“好消息中的新生”。
来到这所小学后,梁俊一共当了两年老师。尽管山路崎岖,梁俊依然没有忘记带上他的吉他。课余时,他一边弹吉他一边唱古诗给孩子们听。石门坎的孩子,80%以上都是苗族,汉语讲得不怎么流利,但却天生会唱歌。在进山之前,梁俊已经想到了弹吉他教诗词这一招,预先给一些古诗词谱了曲,这一唱,发现孩子们果然很喜欢。在他支教的第一个学期,孩子们唱古诗的声音就响彻整个山间。“有次上语文课,学到一首古诗,孩子们期待着我能带他们一起歌唱,可是我还没把曲谱出来,无法教唱,他们一脸失望。”梁俊回忆。
学诗
新中学校位于贵州乌蒙山区石门坎,对于这个地方,百度百科有一句话叫作“中国最穷的地方之一”。周晓丹回忆:“学生家里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,条件略好的家庭即使有个破烂的沙发坐下去还渗水。”在这里,孩子能得到的教育资源无法与大城市相比,想不到的是,诗歌的种子在大山里,依然蓬勃发芽。孩子们读诗时迸发出来的情感,和朗读其他课文时截然不同。不仅上课跟着老师念,下了课,有些孩子会自发地朗读。
大约是教孩子们唱了一年的诗歌后,梁俊和其他支教老师开始尝试鼓励孩子们自己写诗。主题没有什么限制,只要是自己喜欢的都可以写。梁俊在课堂上朗读并表扬了一些孩子的诗作,让他们大受鼓舞:原来,做诗人并没有那么难。“我们尽量给孩子们一个安全的范围,就是他可以表达任意他想表达的内容。时间长了,孩子们就逐渐养成一些比较好的写作习惯和想法,敢于诚实地表达自己的心。”梁俊说。
孩子们写生死,写死去的父亲,写生活中的趣事,比如放屁。下课放学的时光里,孩子们在绿草、青松、野花野果、小蘑菇间追逐嬉戏,放牛放羊,抓松鼠、打野兔、掏鸟窝。在袁枚的古诗《苔》里,梁俊试图和孩子们一起寻找 “苔花如米小,也学牡丹开”的生命价值。一个叫吴荣兴的孩子甚至模仿着写了古诗:明月悬空照大地,东边烟火亮点灯。
苗寨家家户户都养鸡,梁俊于是教了孩子们另一首袁枚的《鸡》:养鸡纵鸡食,鸡肥乃烹之。主人计固佳,不可与鸡知。孩子们学了以后就知道了,在鸡面前要小心哟,不要让鸡发现你打算吃了它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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